每一颗水晶般的童心,都应该温柔呵护
刚刚看完宫崎骏的《岁月的童话》。
妙子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扭头起身,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返程车,和赶过来接她的俊雄在路上相遇,笑着走回让她轻松自在的乡间。
在乡间的短暂日子,妙子在放松和无话不谈之间,和俊雄讲起童年的那些故事。云淡风轻地说,可是听起来,对于一个孩童幼稚的心灵来说,总是那么让人遗憾和有些伤。
渐渐迈向成熟的女孩子,有些作、有些爱面子、有些倔强。作为一个在家长制度浓厚的日本家庭中的最小妹妹,家中有两个年纪比自己大很多的姐姐,总是在姐姐们的忽略、哄骗中没有自主的成长。衣服、用品是姐姐们退下的;出去玩的目的地是姐姐们选的;买回来的凤梨不好吃,二姐姐就把咬过一口的塞给她吃。
妙子很喜欢姐姐的珐琅手包,姐姐却不愿意退给她,心里对姐姐有不满。一次父亲要带她们去吃料理,她扭捏着说没有包包好背,脑子里想着自己背上幼稚土气的小袋子的各种难堪。爱美又不能自己做主,敏感地在意自己的形象,那作态的片段,好像当年我和小闺蜜一起吐槽的那些烦恼哦!然后,姐姐在大人的告诫下,把珐琅包不情愿地就往妙子头上扔去。怄气的妙子在“不出去”的赌气中,被父亲狠狠地打了耳光。也许是很少被父亲那么对待,妙子整个瘫倒在门口大声哭闹。脸是肿的、自尊心是碎的。
不明细节的父亲母亲,不知道事后,会不会因为重手打了孩子而心疼懊恼呢?
乃至多年以后,年近30的妙子说起这事,依然满脸地失落。同样的,还有父亲阻止妙子参加话剧社表演的记忆。兴奋的妙子,嬉笑着说这事的家人,当父亲严肃地开口说不同意,全家陷入了安静。没有人问过妙子的想法,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童年的妙子生活可谓平淡而幸福,这些“小事”,在女孩单纯和敏感的内心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否则时隔多年,她也只会在身心毫无戒备之下,才敢于开口说起。
我也想起幼稚园时候的伤害,一直对任何人守口如瓶。小朋友们扎手指头验血,勇敢没有哭的我,被老师认为是撒谎没有参加过验血,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逼着重新再扎一次针,还被冠上了“不诚实”的标签。因为脾气不好的母亲曾经在一次和老师的交谈中冒犯过老师,所以老师还连带着当众斥责我们全家都“没有礼貌和教养”。幼儿园的孩子,老师对他们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母亲则是自己最温暖的怀抱。就这么一位神圣的人物,却在其他小朋友之前挖苦我的母亲。可是我不敢回家哭诉,因为记忆里的母亲,着实是脾气暴躁而不曾关注过我的思想的。幼稚的当年的我,就这么在自己内心的某一个潮湿的角落,埋起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我隐隐认为,在这件事上,我找不到可以抚平我的那个坚实的后盾。然后,为母亲的暴躁和阴郁,我有太多的不解和埋怨,逐渐地对她产生了隔阂和封闭。
直到,当年遇到现在的老公,恋爱中感受到对方的呵护,才终于在无意识中说起这件事。放下了,才能像现在一样,如同谈论一件寻常往事一样地回忆和说起。
所以,看到在乡间的生活舒缓中,妙子在和俊雄的相处中逐渐敞开心扉,聊起童年的那些记忆,在理解中也慢慢地释怀,我想起很多。俊雄和妙子之间,是爱情吗?我不知道。但是,遇上能让自己放松的人,还能在对的时间和地点,不再畏缩地面对记忆中那些看着幼稚,实则耿耿于怀的皱褶,这就是有着相同脾性的“对的人”。只有脾性相一致了,彼此才能在相同的频率上,理解和呵护对方的身心。
我们能不能在成人后遇到“对的人”?这是一个要由缘分来回答的命题。我想说的是,对于孩童的那些无意的伤害,稚嫩的童心不应该被呵护和温柔对待么?因为他们的敏感、无知和脆弱。
当成人有自己的想法的时候,怎么就不能稍微降一降自己的身段来平等地对话一番,或者,孩童的解释会是你忽视的一个小角落。当成人有自己的决断的时候,怎么就不能温婉地缓一缓自己的口气,或者,孩童的接受能多一点释然、少一些怨念。
最近在朋友圈看到关于真人秀《旋风孝子》的一段评论:
某位明星和母亲的关系:没话说、沟通少、暗涌多。开口说话就被批评、被指责、被贴标签,说教和控制让孩童慢慢失去对长辈的信任。不相信父母说的“有事情可以告诉爸妈”,疑惑是不是每件事情都可以得到父母的帮助……我们把父母的角色印刻在自己的心中,变成一个束缚自己的“内在父母”的角色。
而成年后,伤痛会像轮回一样循环。我惊觉现在的我,因为工作、生活的繁琐繁忙,也曾时不时地在宝宝的缠闹中奔溃和过于严厉地呵斥。有时候我甚至隐约在自己的口吻中看到了当年我痛恨的妈妈的对待我的影子。事后后悔不已,我总是侥幸地认为宝宝还年幼,记忆很快会被冲淡。而实际上,我记忆里幼儿园的那次伤害,当年的我也才5岁而已!于是我这两天都在反思、愁眉不展,为我对宝宝的粗暴和苛刻。坐在这里,写下如此冗长的枯燥的文字,我突然发现,不是因为看了直击我内心的动画片而想要写下影片,而是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在近来的混沌中(工作上遇到的不公、身心的疲惫和宝宝3岁的叛逆和缠人,有点喘不过气),好好的给自己的心来一场休憩。电影和过去的不好记忆,应该可以在生活中避免,难道不可以?
我该感恩宝宝现在的纯真和稚嫩,无论我一度做得多么的糟糕和粗暴,她都会无条件地原谅,只要我伸出双手,她都会笑着像我跑来。让我用如此拖沓的一篇也许不会有人看的文章时刻告诫自己:慢下来,去呵护它!因为每一颗水晶般的童心,都应该被温柔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