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谁都有足够的筹码与现实谈条件的,但总可以试着与现实和解
为期两天半的校运会接近了尾声,忙得透不过气的我也得以稍稍喘口气,在闲暇之时偶尔发呆,内心纠结不已,这样的忙碌果然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么?呆呆然,无意中瞥见同事兼好友XL从操场边走过,手上揣着一本什么书。出于好奇,又出于近来由于忙碌与书本疏离后的偶感亲切,带着淘气硬生生一把给抢夺过来。《把时间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猛然间像被雷电击中一般,杵在原地,只是端看着书的封面,怔怔然。脑海中翻飞着过往的那个场景:无数次,对着不同的人,自己曾无奈中地说过:“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把所有的时间浪费在美好的事情上。”同样有无数次,好友笑我痴人说梦,说我是空想主义者,我也附和着他们苦笑并自嘲,然后再一次、又一次茫然地投入到生活的忙碌之中。
活在我梦境中的她
原来一直有人真的活在我的梦境之中,只不过对她而言,那不是梦境,而是真真切切的属于她的美好人生。
淹没在琐碎洪流中的我,也许恰好需要这样的一剂鸡汤,让自己能够得以振作一下。似乎是一种顺其自然,于是一口气翻阅了全书,精美的而富有原始气息的配图、流淌着作者生活温度与生命感悟的文字让我有了几分追逐理想生活的勇气,被现实一再浇灭的热情又似乎被煽动起来了。
理性如我当然十二分明白,不是谁都会有足够的筹码与现实谈条件,真正地顺从己意去生活。比如,相信像我一样的无数的平凡人都会面临这样的窘境:我们没有雄厚的家财可以让自己和家人衣食无忧从而专注于经营自己的兴趣;我们也没有赖以生存的一技之长而可潇洒地辞去让我心生厌倦的工作;我们平凡的识见与心智让我们瞻前顾后、在风险与利益的权衡后依然选择蜷缩在安全的现状之中……这样的纠结,也许作者也曾有过,只是,在某种个人际会中,她勇敢地跨出了一步,比常人多了一点点坚持、多了几分笃定,于是她的天地开始变得宁静而广阔,正如作者自己所言:“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而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我们容易活成随波逐流、迷失自己。
被灌完了鸡汤,一阵激动后我仍然是我,拧巴的工作拧巴的生活依然继续,但是多了一份切近自身的领悟:
我可以没有破釜沉舟般勇气辞去稳定的工作,但是我可以在忙碌之余有点自己的性情和喜好,做一个性情中人,拒绝做一个他人眼中周到、周全的可怜人,淹没在人群里苦苦寻求他人的认同感。如,我不因为领导的表扬就去瞎卖力,也不会因为他人的揶揄就放弃自我的努力,踩着自己的节奏,坦然前进,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我可以选择做一个非功利意义上的成功和幸福的人,无需在“做自己”和“取悦他人”之间的平衡中小心翼翼、费尽苦心去拿捏,而是从自己的内心出发,在做好自己中不断让自己变得更好,不为功利的目的和意义,不求有朝一日扬名立万。比如在闲暇之余画画、看书,偶尔无病呻吟码点字,沉醉其间,纯然只是开心、只为取悦自己。
作者并不是美好生活的标本或者说模板,但她足以激发许多人对自己美好人生的畅想,如果你暂时迷茫,如果你同我一样处于工作的“七年之痒”,本书就是不错的思想良药。怎么个不错法,还是自己看完才能说了算吧!
梦想之光也可以照进现实
本书的作者叫宁远,我想大概取自“宁静致远”吧。我不喜欢在阅读作品之前去“调查”关于作者的种种,因为怕无关信息影响了自己对作品本身的判断。“爱屋及乌”与“恨屋及乌”一直是自己比较头疼的坏习惯,但又那样无可奈何。
对于作者本人而言,除了感觉眼熟之外我一无所知,随即也就想起了在哪里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及散发着静谧和返璞归真美好的作者的图片。对于本书的好感还来自于一段小小的旅行。事情是这样的,不久前的一个周五,正常的工作日,王先生难得抽得“浮生半日闲”,其实是“一日闲”,决定带上我一同到临近县城无目的地走走,以慰劳我前阶段工作的辛劳和安抚我秋假却被赶着去培训的小委屈。
带着对王先生的感激和小小的快乐,背上行囊,我们出发了。
喜欢摄影的王先生和喜好安静的我开着车专往农村钻。因为听说那里有保留完好的大片古村落。黑瓦泥墙的古朴、落尽了叶子的柿树、缀满枝头的黄熟了的柿子、饱尝人间苦乐而面容宁静的老人、趴在村口树下慵懒的土狗……以及这些所散发出的浓浓的旧时光的味道。一路上满脑子的美好想象。
兜兜转转,我们主要游览了两个村落,一个叫杨家堂,一个叫酉田村。灰瓦泥墙、闲散慵懒的土狗、老人、古树都与想象中的大差不差,只是未到深秋柿树叶子未落尽,柿子也还是半黄半绿的状态,村里很安静,在飘忽的小雨中显得有几分寂寞,不远处的茶田干净如洗,这是两个村的共同之处。踏着鹅软石铺就的道路悠游徜徉,感叹疲于奔命的现今,此等静好岁月,又有几多闲人懂得享受?暗自窃喜能够得以独享此处的安好,而不必焦虑不堪地与他人摩肩接踵。
觅得一好去处叫“酉田花开”,一对年轻夫妇经营的集民宿、咖啡厅和餐厅一体的超有情调的好去处。走进他们日式风格(我觉得)的餐厅里,铺面而来的极简风让我迷醉得不要不要,见一三十五左右的留着很艺术发型的男人走出外间,简单寒暄哪里的,我们答隔壁的,男人微笑丢下一句“你们慢慢逛”便出去了,丝毫不拖沓不干扰,将满满的自由空间留给你独自享用,很舒适的感觉,与王先生当即决定在此解决午餐。唯一的服务员和做饭阿姨也不随意来扰乱清静,只顾在厨房招呼我们的午餐。王先生在等饭地闲暇出去采风了,而走得几分劳累地我则决定留在这里,瞥见有基本书摆在附近的案头上,一本《乐活》杂志随意地散落在茶几上,突然一种别样的情调升腾起来,心下感叹真好,便信手捡起杂志,歪在布艺沙发上翻看起来。
其中一篇文介绍的正是宁远,图片、美文、美好扑面而来。这是我“初遇”宁远。不过她对我而言挺远的,是生活在书页上的人物。
用完午餐后,胖大个服务员告诉我们必须到下面的咖啡厅结账,循着一条小路找到了另一个美丽的地方,外面依然是不起眼的土房子,日式园林风格的前庭中有个古朴的跷跷板让我们将其与其他普通土房辨认出来。立在前庭边上拿着手机打电话的就是老板了。
走进房门,宽大的吧台前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纯白色的布衣,显得纯净素雅,她在享用她的午餐,是简单的粥菜。不消说,这位就是老板娘了,她冲着我们微笑,而后爽朗地说:“你们好,请随意参观”。她的大方快乐感染了我,道过谢后的我便乐颠颠地在不同“公共用地”中穿梭,同时不忘臭美一下,让王先生替我拍照。北欧风装扮的大厅、不华美但风格独特的咖啡厅、咖啡厅中满满的书架、咖啡厅外不宽敞但别致的露台、露台外安静的茶园都让我在内心感叹棒呆了,当然嘴上也止不住夸赞。
在等待结账开发票的同时,我忍不住与老板娘(原谅我用如此市井粗糙的称呼来称呼这位淡雅的女子啊,呵呵呵)攀谈起来,问及为何要到如此偏远的一个农村来,她简单道:“因为我们都喜欢这种生活”。“田园梦”吧,我心想,只是多少人只是想想呢?可眼前的这位女子做到了。再进一步的闲聊中得知,这对小夫妻比我们年纪大几岁,都是学设计的。
他们设计了自己的咖啡屋与民宿,当然他们也设计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们是我看到的现实生活中的“宁远”。
在离开“酉花开田”的路上,我挽着王先生,满是神往地说:“你说,以后我们也回老家去,经营这样的一个所在,好不好?”他说:“这个可以有,等咱们退休后就回去。”我有几分怅然,咕哝着:“那得猴年马月了”。离退休还有二十五年,那时,我还会有今天的梦想吗?我不知道,但我心中一直渴望成为“摩西奶奶”般的女人,不是那般有名,而是那样恬静自在,充实美好。
“天堂也有跳蚤”, 何况尘世人间?
此间的一大妙处是隐藏在土房群中的和尚庙,当然从外头看不出那是和尚庙,只是普通的民宅。我与王先生出于好奇私闯民宅,才得一窥其中光景:一着装独特的中年汉子,留着长髯,问之一切皆答不知道不清楚,别无他言;一光头女子,同先前中年男子类似的着装(羞怯,不言语,只怯怯地躲闪人的目光;另有一对普通的中年夫妇,与那两位着装奇怪的人一块在使劲搓揉捣鼓着什么草药,他们身后是一个有些年代的中草药铺子。一俗家模样的男子便乒乒乓乓地在草药铺隔壁的厨房里忙碌着。对面天井延边是一排晾晒的小孩子的衣裤。淡淡的中草药味在偌大的房屋和院落中弥漫,空气中荡漾着一种我所不知的神秘气氛。
他们只是自顾自地或闲着,或忙着,也不顾不管我这个不知哪来的闲人在屋内、楼上楼下各处游荡,没人主动搭理我,我的试图搭讪也没有让我得到满意的结果,这更激起了我的无限好奇:这是什么地方,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悻悻地步出了该屋舍。内心仍然被方才的所见缠绕着。恰巧不远处遇到一老婆婆,忙不迭打听那是个什么所在,老人简单的说那是和尚庙,和尚庙替人治些奇怪的病,甚至有得病的孩子长期寄住在此间。小婴儿的衣服得到了解释,只是先前的那种神秘调调变得更加稠厚了。当然,我不必懂得这一切,我只是一个游人,心中隐约浮现这样的一句话:“天堂也有跳蚤”。何况人间?
不知自己到底有无佛缘,只是从小到大不止一次想过遁入空门,哈哈。而此次误闯佛门却是一次例外,此时我更“贪恋”俗世红尘。很复杂的感觉,讲不清楚。
生活有百态,有人遁入佛门欲要从此远离尘世烦恼而不得,有人逍遥于世间快活似神仙,有人带着苦闷无奈地彷徨于自己的生活琐碎里。
突然想到早上听“罗辑思维”,罗胖子说了大概这样的一句话:“一个人想要自己精神境界上层次,仅仅往外求寻找生活方式的改变来逼自己改变并不是根本的方法,根本方法是对外变得通达,同时内心的容量变得充分地放大。”
似乎悟到了一点什么,但又什么也没有。
但确乎无疑的是:不是谁都有足够的筹码与现实谈条件的,但总可以取得与现实的和解
——读《把时间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宁远 著